〈御賜帝王之石換書法墨寶〉













據清初毛奇齡《後觀石錄》記載:「康熙戊申(1668年),閩縣陳公子越山,忽齎糧採石山中,得妙石最夥,載至京師售千金。…自康親王恢閩以來,凡將軍督撫,下至遊宦茲土者,爭相尋覓。」朱彝尊在康熙三十七年(1698年)所作《壽山石歌》寫道:“菁華已竭采未歇,惜也大洞成空嵌”。康熙十八年(1679年)保和殿御試錄取“博學鴻儒”五十人,授以侍讀、侍講、編修、檢討等職,毛奇齡(1623-1716年)、朱彝尊(1629-1709年)均在其中。
解讀古璽印有很多途徑,必須把當時的歷史和人物聯繫起來,所有古代文物都是活的能自己講話,只有這樣談“鑒賞”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。康熙年間福建壽山石開採再度興盛,古時田坑石中佳品謂之“田黃”,最初往往鋸成方章(解石),而且宮廷“御工”雕製的印鈕也比較精美,可惜現在故宮很難見到康熙的印章。田黃的顏色必須放在首位,因為黃色是中華民族的正色(國色),“黃”和“皇”又是諧言,在封建社會只有皇帝才能擁有這樣的印章(“大田黃”250公克以上),試問誰敢在田黃龍鈕印正面刻上自己的名字(見附圖),在那樣的時代背景,不早被砍頭了嗎?
笪重光這個姓氏讀音「踏」,發源於句容,就是現在江蘇省的句容縣,這裡曾經出過一位名滿天下的書畫大家「笪重光」,他是清順治九年(1652年)進士官拜御史。他的最大成就卻是在書畫方面,所畫的山水、蘭竹,以點染取勝,與姜宸英、何焯、汪士鋐並稱為康熙年間四大家,其所著《書筏》、《畫筌》二書傳世,備受後市的推崇。笪重光(1623-1692年)字在辛清朝書畫家,為人剛正敢於直言,號江上外史,又稱鬱岡掃葉道人,晚年隱居茅山學道,道號奉真、始青道人,卒年七十。果然不出吾所料,天壇一共有八組“欞星門”,每組三門雙重圍繞圜丘,田黃三連章有八組24枚,精美的雕龍鈕分別是蹲龍、鰲龍、龜龍、鼇龍吐珠等型制,共同的特點是四面以“夔龍紋”為飾,下承“原配”紫檀木座(見註釋考辨),完全屬皇家風格一路,此藏書三連章刻於康熙年間是為第一組,朱文寬邊四字璽式印文:道號奉真382公克、笪重光印445公克、始青道人390公克。
文物的收傳印記及鑑藏寶璽不同!鑑藏寶璽清楚的留下了皇室珍藏的記錄,而我們又往往能從其中,找到許多為歷史揭密的線索。康熙年十七八時,讀書過勞至咳血仍不罷休,他手不釋卷,臨摹名家手卷多至萬餘,寫市寺廟扁榜多至千餘。宋四家蘇、黃、米、蔡,各有自己的風貌,而四家當中最具藝術創新意識的當推黃庭堅,2010年6月北宋時期黃庭堅書法長卷《砥柱銘》在3日晚北京保利春拍中拍出4.368億元,折合新台幣20億以上。笪重光對黃庭堅書法有著獨到的鑒定經驗(情有獨鍾),曾收藏過多幅黃庭堅書法如《行書教審帖》、《行楷與無咎通判書》、《行楷辱教帖》、《行楷山預帖》(以上四帖由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與《行書小子相帖》(上海博物館藏)等;從皇室收藏這一條比較明顯的線索,查證故宮書畫檢索資料,宋米友仁《仁雲山得意圖卷》(台北故宮博物院藏)康熙二十年(1681)歲次辛酉仲秋八月望日江上外史笪重光識,根據收傳印記:笪重光印、江上外史、江上外史笪重光在辛父印、江上笪氏圖書印、潤州笪重光鑒定印等鈐印來看,“貢獻”如此多名家書法墨寶,換得康熙爺御賜田黃三連章一組,並非不可能啊!
註釋:清初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紫檀木,都匯集到廣州再運到北京,紫檀木因生長極緩慢,粗細也僅碗口般大小,質地堅硬鬃眼細密,色調深沉紋理纖細,屬於最名貴的木材之一。清宮內務府造辦處的作坊,專門製作皇室御用物品,宮中物品十分講究,製作各項活計,有著嚴密的程序,紫檀木座底部刻一云(雲)字,此一傳統是受清朝初年張潮之說“壘石可以邀雲”的影響,八組“欞星門”把天壇雙重圍繞中間(見末圖),每組三門左右門略低為兩翼陪祀設置,整体成山字型與田黃三連章一致,最富傳奇性的“石帝”,與天地、神明、自然相契得如此和諧。根據笪重光“道號奉真”、“始青道人”兩枚鈐印來分析,“奉真”是其晚號,“道人”即道士,這種人奉守道教經典規戒,熟悉各種齋醮祭祀儀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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